访问:薛霞霞博士 中国神学研究院圣经科副教授
文字整理:吕倩
面对社会的无力
经过三年疫情,又因社会的不安定,我看到很多弟兄姐妹生命状态较为低沉,作为神学院的老师,我很希望看到信仰能够帮助大家重拾盼望与力量,活出不一样的生命,因此我在神学院开设了一门普通信徒也能一起参与学习的课程:“保罗的盼望神学”。
然而何谓正确的盼望?基督徒知道有天堂的概念,今生就是等着死后上天堂吗?这可能导致一种消极的弃世派生活方式。这种想法会影响我们不太关心现今世界的种种问题,比如:当我们在等待主来临的日子,根本不需要关注环境如何,反而我越发破坏环境,终末岂不是来得越快吗?
终末的理解
马可福音1章15节:“日期满了,上帝的国近了!你们当悔改,信福音!”
事实上,终末因着耶稣的第一次来临已经开启,只是还没有完全实现。每个人都有责任在上帝国度的版图中找到自己要尽的本分和角色。天堂的概念并非某一个遥不可及的空间,而是意味着上帝全然临在的地方,与上帝相和的地方,可以是当下我们所处的世界。
德国神学家莫特曼在他的《盼望,为了尚未完满的世界》中说:「作为基督徒并不意味着等待彼岸的救赎将自己从尘世的苦海中解脱出来,作为基督徒意味着在当下去实现上帝对未来的应许,这一应许显明在基督里,因为祂以特定的方式提前实现了这一应许。」
因此对基督徒来说,最重要的是探索上帝托付我们的使命是什么,我的一生要活出怎样的生活状态,我的召命是什么?我们要去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使命和职责,活出忠于上帝、忠于自己的人生。
学习让未来影响现在
哥林多后书5章17节: 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
我们要学会以终末的视野和使命来活出当下,而不是被过去的创伤所影响。我们很多时候受到过往经历和原生家庭的影响。但信仰和终末的盼望给了我们一种超脱性,让我们有能力选择活出不一样的生命,不再受过去的束缚。
我四岁时曾做了一个有趣的梦,想跟爸妈分享。可是我讲到一半却忘记了具体内容。后来父母便没有再听我讲下去,我觉得这是因为自己不会讲话的缘故,并且一直被这个想法所影响。我渐渐认定自己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于是尽可能地躲避讲话的场合,导致性格越发内向。我们往往容易被过去的经历所局限,让它深深地烙印在潜意识之中,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认知是多么可笑。
真正的突破发生在我读大学期间。当时,我已有服事主的心志。牧者鼓励我们几个人建立青年团契,我报名担任招待。起初我以为只是发单张而已,但牧者要我担任招待部长,需要主动与陌生人交谈,关心新朋友。虽然一开始我很不习惯,但上帝使用这样的方式,帮助我打破了自我局限,逐步成长为一个不同的自己。
如何让将来影响自己呢?你可以问自己:上帝赋予我什么召命?然后朝向这个目标预备自己。而我的召命就是帮助他人持续转化生命,上帝把我放在神学院教师的岗位上,无论是在教导还是陪伴个人生命上,都希望能够引导、扶持他人。当我预期有某件事等着我,可以影响我当下更好地预备自己。
“因为上帝救众人的恩典已经显明出来,教训我们除去不敬虔的心和世俗的情欲,在今世自守、公义、敬虔度日,等候所盼望的福,并等候至大的上帝和我们救主耶稣基督的荣耀显现。” (提多书2章11-13节)
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耶稣有一天会再来,这个世界将要成为全然属上帝的国度,上帝的国度最终必将会完全实现,这就是我们终极的盼望。我们有终末盼望并非因为耶稣会在我们有生之年来临,即使有生之年没有能够亲眼目睹,但我们依然可以活出有意义的人生,因为今生为主所做的一切都在上帝的国度中有其位置。
克服对死亡的惧怕:
帖撒罗尼迦前书4章13-14节:论到睡了的人,我们不愿意弟兄们不知道,恐怕你们忧伤,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了,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上帝也必将他与耶稣一同带来。
我们对于死亡的恐惧往往源于担心关系的失去和疾病的折磨。但我们可以看待亲人的离世是一种关系的改变,而非完全的失去。当我信主的爷爷离世时,我会允许自己有哀痛和纪念,但我相信他与主同在,在更美好的地方,我会用不同的方式跟他沟通。
我们基督徒知道总有一天要面对死亡,因此要有一种向死而生的生活态度,在有限的时间充分彰显出上帝要我活出的生命和使命。当生命走到尽头时,我们也祈求主赐予力量,并晓得死亡的到来并非结束,而是通往上帝国度的通路。